2018年6月

终于盼来了今天,看到姐姐妹妹的简单互动。

羊羊的活力渐渐恢复,她自觉地开始来妹妹房间走动。站在小床旁望着妹妹夸她可爱,要牵着妹妹小手摇来晃去,刚看我抱妹妹她强烈要求也要抱抱看,姐姐对妹妹的爱怎能阻止呢,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妹妹抱给她。瞧,这一抱不得了,姐姐激动不已,妹妹睁开眼睛紧盯姐姐。美好的画面总让人留恋,我赶紧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怎么看都觉得姐妹俩是在深情对望。

姐姐妹妹慢慢长大吧,你们一定会成为彼此最珍贵的伙伴。

生完二宝当天晚上羊羊就被爸爸接到医院去看妹妹了,看她也是难掩兴奋,虽然有时会被晨晨哥哥叫走,但时不时地她又会带着晨晨哥哥去看妹妹。瞧着她专注地盯着妹妹的神情,看着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个画面是姐姐妹妹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可是不巧的是当我和妹妹终于出院回到家时,羊羊却病了。病了的羊羊当然也有些小脾气,或者也因为妹妹的突然到来她有些小情绪,总之这一下午羊羊哭哭闹闹。前面说好把小床让给妹妹住,把自己的玩具和妹妹一起分享,这回通通不可以了。很犯愁晚上该如何住,大家都在做羊羊的工作,但她守住小床坚决不动摇的决心丝毫没有改变。好吧,不能强求,我们没再跟她谈论此事,爸爸该陪她陪她,我该表达对她的爱继续表达。谁知到了晚上,姥姥一跟羊羊商量她就乖乖去跟姥姥睡了,我们夸她知道照顾妹妹,她没什么反应,但我想她内心应该也是甜甜的吧。

羊羊生病害怕她身上的病菌传染给妹妹,我们要她离妹妹远一点,我们要她戴着口罩看妹妹。羊羊嘴上说不要,说才不怕妹妹生病,却一一照我们的要求去做。她会时不时来看妹妹一眼,也知道尽量到别的房间去玩,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

老公说我们对羊羊太残忍,会影响她喜欢妹妹的情绪。想想也是这么小一个娃娃听到这么多因为要照顾妹妹强加给她的要求,她的心里到底承受了多少呢。妹妹睡着了,我特地挑出时间陪羊羊躺了一会儿,我告诉她她是个好姐姐,以后就让妹妹跟姐姐学。她回答我:“妈妈,有个好姐姐就会有个好妹妹。有个坏姐姐就会有个坏妹妹,对吧?”我抱着她说:“对呀。妈妈真爱羊羊这个好姐姐!”羊羊看着我,对我说:“妈妈,我也爱你。”等我回到房间看到熟睡的小宝,忍不住亲了亲她胖嘟嘟的脸蛋。

我的两个宝贝,妈妈爸爸只愿你们相亲相爱,健康快乐长大!

连续两天,羊羊发烧不退,感冒药、退烧药都吃起来了,还是没用。担心她会不会有什么炎症,傍晚5点左右临时决定让爸爸和姥姥带她去医院挂个急诊,检查一下好安心。

虽然我人在家带小宝,但是心已经跟着他们走了。儿科急诊人满为患,以至于他们排队就排了好久好久,我一会儿一个微信,一会儿一个电话,电话那端告知我迎来了第一个挑战——验血。前面跟羊羊提过验血,她有些紧张,能不能顺利度过这关,为娘表示很担心。但孩子就是潜力无限,爸爸告诉我羊羊验血时超级勇敢,就等化验单然后回家了。

谁也没想到,今天还有第二个挑战,白细胞过高要挂水。羊羊4周岁多了,从来没有挂过水,第一次要挂水我却不在身边,为娘的心里不仅忐忑,而且难受。在家里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还好二宝配合,在我紧张等待的过程中她一直熟睡,后来接到爸爸电话说羊羊的针已经扎上了正在吃饼干。没扎前她很紧张,眼泪双双对对往下流,等护士真正开始扎了,她硬挺着让自己很淡定。听了这些转述,我总算稍稍安下心来。

龙应台说:“所谓父母子女一场,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的目送他渐行渐远,你站在路的这一端,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然后,他用背影默默的告诉你不必追。”想要陪着她们一路成长,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要错过,但谁知道你一不留神孩子就在磕磕绊绊中长大了……

预产期过了4天,二宝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弄得我焦急、烦躁,当然还有期待,复杂的心情让我没办法眉头舒展,嘴角上扬。本以为用不上的产检还是得照例去,跟预想的一样,我遵医嘱住院了。

住院的第三天,孕周40+6,还是一点反应没有,医生查房只是告知我还没到时候,到时间了你这胎痛起来会很快的。终日盼着肚子能疼起来,直到下午的OCT检查,前一个小时我还在为肚子没反应而闷闷不乐,谁知后面疼痛来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确保这是阵痛,我特地用秒表计时,大概两分多钟痛一次。痛起来需要咬紧牙关,心里默念:这样刺激的感觉难得一次,务必坚持。老妈看到我这样给婆婆打了电话,婆婆准备赶来医院。老妈又赶紧给孙琦打了电话,让他快些过来。这样反复了几次之后,医生来询问情况,我问她是否输液拿掉疼痛感会消失,她说有可能,我也就放松了心态,利用不疼间歇告诉婆婆不用急,还没等跟老公说,疼痛感突然越来越重。我又一次叫来医生帮忙检查,没想到医生说我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让护工阿姨直接推我进产房。那么好了,生产的所有东西我都没有,进到产房就被助产士好一顿批评,过程中更是无数数落,还好我本人比较给力,4点30左右上产床,4点50二宝顺利出生。其间的疼痛难受又是刻骨铭心,但都比不上当护士把二宝抱到我身边时眼泪忍不住往下流,又拼命忍住的那种幸福。这是我自己没有想到过的激动,当我看着这个小家伙,她的一颦一笑似乎瞬间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一切都那么美好。虽然她戴着自己人生中第一顶小帽子像极了古时候的店小二,皮肤皱皱的,长得丑丑的,但我的母爱就是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我想我又一次体会到了初为人母的感觉,那种对孩子不言而喻的爱,那种对孩子发自心底的爱……如今,我已经是两个宝贝的母亲了,更知这种感觉,更珍惜这种感觉。

一个小娃的内心世界到底有多丰富,永远令我无法想象。

这两天羊羊特别习惯把“我害怕”“我不敢”挂在嘴边,其实她不是真的怕,拿吃药为例,耐心鼓励她,耗费些时间,她还是能顺利完成这件事。有点担心久而久之她会被这些小魔咒影响,使她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但我并没有为此动什么脑筋,想着以后见机行事多纠正她说话的方式就行。

直到她跟我提起一个话题,我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来。她对我说:“妈妈,我害怕生命。”我没弄懂她想表达的意思,于是问她:“什么是生命?”她回答我说:“妈妈,我害怕死亡,我不想死。”听了她的话我有点不知所措,这个小娃怎么就冒出这样的恐惧呢?所以,我直觉性地跟她讲:“每个生命都会结束,所以我们才要在现在享受每一天呀。”她哼哼唧唧还是念叨:“我害怕死。”转移她的注意力,暂时岔开这个话题,是我那刻想到的唯一办法。

到了晚上熄灯后,羊羊又提起她的这个恐惧,我给她讲起了《瓶子里的心》这个故事。我说有个小女孩也像你一样害怕死亡……是故事里爷爷离开的情节来得太突然吗?羊羊听着听着嚎啕大哭起来,我紧紧抱着她,告诉她:“妈妈一直在你身边,妈妈陪着你,会给你勇气。”爸爸也在旁边解释:“羊羊,现在科技很发达,我们遇到的问题都可以通过努力得到解决,我们不会那么容易死亡的。”哎,虽然知道这样的大人思维安慰不了一个小孩子,但慌乱的我还是把爸爸的话重复给羊羊听。我在脑袋里一遍遍搜索解决这个突发状况的办法,突然“共情”一词跳出来。我赶紧拍拍羊羊的背,摸着她的小脸儿说:“羊羊,妈妈知道你的害怕,我小时候也害怕死亡,其实现在也怕,但只要一想到明天阳光很好,路边的花儿很美,我的害怕就减少了。”我跟羊羊一起想象我们来到了一片大草坪上,我们探讨起来眼前出现的美景,以及在草坪上做什么好玩的游戏……羊羊不再那么紧张了,我抱着她,她慢慢睡着了。

很庆幸羊羊能选我做她的母亲,陪着她成长的过程中,我好像又重温了我的孩童时代。透过窗帘洒进来的月光下,我看着羊羊恬静的脸庞,低头亲了亲她,“宝贝,晚安”。